"双 11"期间,天猫使用了来自苏宁的物流运力作为补充
好在在音乐、视频、体育直播、媒体信息等领域,阿里不会被物流的问题拖后腿。根据 CEO 张勇近期披露的集团年度战略,规模更大、毛利率相对也更高的虚拟商品和服务领域,将成为 2016 年阿里巴巴的渗透重点。
控制力:被腾讯抢走的3 个大生意,以及共同看好的3 个项目
在讨论阿里的财富价值时,我们已经考虑到了公司2015 年完成的47 项对外投资。但不管是数量还是风头上,腾讯似乎都是 015 年的胜者——这一年,腾讯总共完成了70 项投资,并且在3 个最大的并购案中出现。
阿里当然也有风光的时候,比如将苏宁拉入自家战线,或是45 亿美元现金收购优酷土豆。这与其2014 年的投资思路差别不大:以战略投资为主,希望被投的公司能够尽快与自己的电商主业产生协同效应。
阿里的投资,很多都围绕着电商、支付、物流这些已经打好了基础的领域开展。相比之下,腾讯则是在社交、游戏的主业之外,尝试渗透那些之前不太擅长的领域,比如电商、医疗,以及从社交延伸出来的本地生活服务、O2O 业务。
那些几年前就被这两家看上、并且花了点钱来投资的初创项目中,有好几个都成了 2015 年中国互联网行业的经典并购案例。离得最近的一个,就是 2016 年初宣布合并的美丽说、蘑菇街。
滴滴与快的、美团与大众点评、58 同城与赶集,这些在 2015 年最终选择合并的公司背后,都有阿里和腾讯之前的长期投资支持。但在合并后,这些新项目的追加投资,几乎都来自于腾讯;滴滴的强势,更加独立的美团,也进一步削弱了阿里在这些“新巨头”中的影响力。
在《华尔街日报》列出的“十亿美元俱乐部”亚洲区公司中,滴滴出行、美团-大众点评(China Internet Plus)都在列
不妨再来看看在对方的地盘上,腾讯和阿里都做了什么事:
在腾讯擅长的社交领域,阿里这一年改为扶持企业社交软件“钉钉”;媒体领域,完成了对 SMG、《南华早报》等多家传统媒体的布局;在游戏领域,他们早年在美国市场看上的Ouya 最终倒闭,但却在2016 年将“UC 九游”改了个名字,叫“阿里游戏”。
在阿里擅长的电商领域,腾讯不仅加深了与京东在营销领域的合作,还对从淘宝成长起来的美丽说+蘑菇街追加了投资;在想象力更大的移动支付上,目前微信支付的影响力也已经逐渐接近了支付宝。
在两家的计划中,文化娱乐和线下服务都是会在未来拿到更多钱的业务。双方共同投资华谊兄弟、微鲸电视、Lyft,以及先后投资的饿了么,也都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未来战略:用蚂蚁金服再造一个阿里巴巴
在互联网金融这一领域,蚂蚁金服没有太像样的竞争对手。
微信支付在线下影响力已经基本可以与支付宝处于同一水平。但不管是腾讯、京东或是百度的金融部门,还是传统金融企业的在线业务,都没法将支付工具、小额贷款、理财工具、社会征信、网络银行等多个业务同时运作得很好,并拥有 4 亿用户作为支持。
蚂蚁金服集团旗下业务部门及服务
在与秦朔讨论阿里巴巴的发展策略时,马云提出了一个“履带战略”的概念:“没有一家互联网公司能够 3 年到 5 年都保持优势的。所以我们形成梯队发展、有机作战……阿里巴巴 B2B 需要修复,淘宝就当第一阵营,然后是天猫,然后接下来支付宝起来了,过两年再是云计算,再是菜鸟。”
从 B2B 到淘宝、天猫、再到支付宝扩张而成的蚂蚁金服,正是阿里尝试扩张其影响力,最终将所有消费、交易相关的业务都囊括在内的思路。目前不断改造传统金融、仍处于上升发展期的蚂蚁金服,是马云为了再造一个阿里巴巴而准备的布局。
当然,对于决定阿里巴巴股价的美股投资者来说,蚂蚁金服的未来再好也没什么用。所以 2015 年投资者反响最积极的时候是阿里巴巴宣布手机购物所占比例的数字以后。
两年前,阿里宣布“All in 无线”战略,决定向手机购物转型。目前,70% 以上的用户已经更习惯用手机在淘宝、天猫上购物,而不是对着电脑屏幕挑挑拣拣。
代表广告转化效果的“货币化率”走势情况,其中橙色为移动端、灰色为 PC 端,蓝色为总体情况
最后,可能稍微有点让人意外的是,阿里巴巴真的在推进农村地区的生意。根据张勇日前公布的相关数据,目前全中国已经建立起了 1 万个以上的农村淘宝服务点,对于这些网络基础设施还不够健全的地区来说,对消费欲望的促进是明显的。
当然,你也可以将这看作是一个预防措施:在经济整体不太好的时候,城市消费者每年花在购物上的钱,不会无节制地持续大幅增长。
企业(家)形象没有太大变化
在 2015 年,马云和阿里巴巴的管理层花了很多精力,在各类投资者会议、国际活动、以及可以见诸报端的公开信上,对外界解释了一批问题:
阿里不是一家电商网站,而是一个生态系统,甚至是未来整个商业社会的基础设施;中国的消费红利还没有消失,接下来几年才是增长最快的时候;对沃尔玛和亚马逊怀有敬畏之心,但我们很快就会超过他们。
但从《巴伦周刊》那篇耸动的封面报道就可以看出,业绩增长或是商业模式,绝不是外界判断公司的唯一标准。判断会受主观情绪影响。
投资者们可能还记得,早几年阿里巴巴 B2B 业务刚从香港退市、开始筹划整体上市的时候,马云和公司董事会闹出的“支付宝事件”。马云曾表示,为了获得支付牌照,剥离支付宝是当时“不完美但唯一正确”的做法。
直到现在,这件事依然产生着两个后果:阿里巴巴的股东们无法享受到蚂蚁金服的增长红利;合伙人而非董事会才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他们随时有再“越界”的可能性。
同样不时被提起的,还有销售假货这样的“原罪”。在这个问题上,2015 年的阿里收获了一份来自国家工商总局的白皮书、来自美国市场的集体诉讼,以及来自若干个海外品牌协会和集团的指责。
但在搭建于乌镇的另一个舞台上,马云却表示:他欢迎监管,欢迎针对所有中国互联网企业的监管:
“在海外有不少人讲,中国的互联网是不是管得太紧,但是我自己这么认为,不管怎么样,这个国家管出了七亿互联网用户,管出了 BAT,管出了无数的创新,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和反思。”
这样的表态,甚至引来了他早年工作过的商务部的工作人员的质疑:
“有关部门曾经多次试图制定电子商务管理办法都没有得到足够支持,很多人就是怕把电子商务这个新生事物管死了。而马云,一方面鼓吹管制互联网,另一方面又呼吁开放市场——里外通吃,这就是马云欢呼管制的内在逻辑?”
我们为什么要对阿里巴巴,或者其它体量巨大的公司的发展保持警惕?《公司帝国》(Corporation Nation)里的一段话大概可以解释这个问题:
“在美国国内,大公司的一举一动直接影响着政府公共政策的制定,影响着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水平;在世界的其他国家,大公司可以轻而易举地切断与个别国家的贸易往来,或者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微笑着让那些已经陷入财政困难的外国政府债台高筑。”
不断扩张中的阿里巴巴,已经成为中国消费市场中绕不开的一部分,但2015 年却没有因此在商业社会上获得足够多的尊敬。它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更多地对外传递商业文明精神,并且承担起更多的义务。
这也是全球市场对大公司要求更严苛的地方。